新质观潮｜张琦：设计、科技、产业三个创新体系所形成的合力是构建新质生产力的非常重要的基石和源泉

张琦，世界绿色设计组织（WGDO）执委、北京光华设计发展基金会秘书长，在创新设计思想理论指导下，推动“光华龙腾奖”、“绿色设计国际贡献奖”的评选表彰，支持建立绿色设计、服务设计行业社会组织 ，积极推动设立光华产业基金。

Q1. 谈一谈您对于“新质生产力”的理解？

新质生产力首先还是生产力，我们可能对生产力都很熟悉了，但是新质我觉得可能需要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去理解，一个就是我理解的它是一个新的结构，如果说结构不改变的话，那可能它也不是一个真正的、从根本上去改变的叫做新质生产力的这么一个标准体系。

另外一个就是我们讲这个本质、质地跟新质生产力也会有关系。就像我们讲一个人的本质坏了，他变成了一个坏人，那么这里提到的“本质”实际上讲的不是物，而是讲一个人的精神风貌，或者说思想的理念，所以新质生产力的新质，我觉得不仅是讲这个生产力的新结构，其实还讲的是一个精神、一个思想，或者说一个立场，就是新质生产力要新在新的生产力要为国家强盛、为人民服务，这种思想和立场得有。如果说不把这个作为一个标准，只是一味地去讲它物理上面的或者说技术上面的这种新，我觉得可能不足以完全说它是新质生产力的一个部分，所以我觉得新质生产力可能要更注重这种立场和角度——就是为未来人类的发展要构建新的生产力的方式，它会有主流方向，比如说对这个未来清洁能源、绿色GDP等等这些话题，我觉得都是它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

第三个就是我觉得新质生产力最终还是要形成新的生产关系，这个新的生产关系其实就是新质生产力。要推动和构建一个新的经济社会和环境体系，新质生产力必须要在原有的只是抓经济、抓生产这个环节，延伸到将社会的协调和谐发展、环境的高质量发展协同起来。这个生产力的新就要新在经济动力不断增长的同时，对所在地区人群的这个福利要有增加，对当地的环境和整个相关的环境体系要带来更优良的环境质量。

新质生产力肩负起了三个任务：一个要寻求特别好的经济效益，一个要有更好的社会效益，第三个就是新质生产力必须带来非常良好的环境生态效益，不管是从生物多样性的不断体现，还是从在地的空气、土壤、水环境等等生存环境质量的提高，这个我们称之为它的生态效益。新质生产力必须要在这三个维度上面去得到实现和评估，达到这三个效益的均衡，我觉得这才是我理解的新质生产力。

Q2. 结合您的经历，谈一谈工业设计如何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首先设计、工业设计，随着这个学科的发展和人类在产业和生活方式上面的变革，设计的定义不停地在变和被赋予新的内涵和外延，甚至它基本的定义也都在不停地改变，因为我们传统意义上面的工业设计基本上还是围绕造物这个领域去展开，它的教育、研究和它在生产环节发挥的作用，随着经济模型和社会的变迁，工业设计延伸到生产以后的领域，它还得去研究用户的体验、整个产品的成本和收益之间的平衡，就是你的一个好设计必须要带来经济效益，要赚钱，那么它还得去研究如何迭代可持续的产品，所以设计从农耕时期开始到现在，它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

从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我们非常清晰地看见设计在整个企业和经济的活动当中，它触碰到的领域和范围越来越广，以往我们可能最简单地理解它只是在形象、广告、营销领域里面会用到一些设计，比如说对它的产品形象、产品示意、产品功能做一些强调和推广，但是我们后来发现这个技术开始介入到产品的升级时，比如最典型的就是这些电子类消费品，一个新的技术很快就会把一代产品给颠覆掉，而这个时候的设计对技术的倚重、开发、利用就越来越凸显它的重要性，我们如何通过一项基本技术集成更多的技术，组合成一个新产品，创造更多的竞争力，从而获得利润，所以这个时期的设计就开始在现代企业里面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你去纵观全球，尤其在电子消费品这些企业里面，甚至包括一些大型的建筑和工程里面都开始体现出技术和设计的融合，带来新的价值，但是随着时代的不断演变，我们发现设计它仅仅利用技术可能还不够，它会对技术的发明和前沿科学的研究起到另外一个拉动作用。

我们现在非常清晰地看见，从创新体系这个角度来讲，创新体系是由三个基本体系组成的：一个最基础的体系就是科学与技术的创新体系，我们到今天会发现人对颜色、对不同的文化的这种认知和反应，针对这些的相关研究最后运用到商品中的时候，它依赖一些基础科学所形成的共识，那么这些基础科学和技术的演变就对整个产业体系进行了颠覆式的覆盖，所以这个时候的设计创新体系跟科技创新体系的融合和关系就变了，因为我们去做什么样的研发和集成什么样的技术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个叫做资本模式改变，之前都是以公共投入、公共投资作为基本的模式，比如早期欧洲是贵族出资建立科学院来推动学科的发展，现在欧洲还有很多类似的研究机构用这样的模式在进行科学研究和技术的一些创造发明，但是现在你会发现很多大型企业在技术的研发和前沿科学的知识上面做了大量的投入，所以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就会发现，创新体系最重要的是产业创新体系，连接科技创新体系和产业创新体系的枢纽就是设计创新体系，而这三个体系所形成的综合力量就是对构建新质生产力的非常重要的一个支撑体系。

简单地说就是设计创新体系、科技创新体系和产业创新体系所形成的合力是构建新质生产力的非常重要的基石和源泉。

Q3. “以新质生产力推进新型工业化”，请谈谈您的理解？

新型工业化作为国家的政策和产业发展的一个方向被制定以后，其实我觉得并没有引起真正的、足够的参与和重视，尤其是在产业界的步伐当中，我觉得可能我们的步子还是慢了半拍甚至一拍的，关于这个意识我觉得其实大家要有危机感，它的核心是在于两点，一个就是新质生产力和新型工业化都必须有一个底色（基本色和基本要素）就是绿色化，因为不管是从全球产业、产品和企业的竞争体系已经形成这个背景来看，还是从全球国家间和国际组织间形成的共识来看，绿色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

这种不可逆转的方向带来的非常重要的两个同样不可逆转的趋势，一个就是全球的绿色政治正在取代和覆盖原有的地缘政治的格局，因为你会发现一个再小的国家，它发出的绿色的声音和诉求，以及提出的绿色发展的很多建议会得到超出你想象的共鸣和认同，所以这个趋势我们一定要非常清醒地认识到。

第二个趋势就是从投资角度来看，欧洲以及其它的发达国家在近30年的过程当中，它们一直强调耐心资本、绿色投资、可持续发展投资，把ESG（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作为整个投资体系的一个标准去置入，这些信号都意味着构建全球绿色发展、绿色经济的这么一个体系也是不可逆转的，所以在新型工业化这个过程当中如何去形成更多的动力，给新质生产力的构建贡献更多的力量，这里面我觉得一个非常核心的问题就是不管是从政策引导和法律上面的一些约束，到企业在构建自己的产品竞争力的时候，都以绿色作为一个底色和基本战略来制定，这是非常必要的。

在新型工业化这个话题里面，我们也看到了很多这样的机会——绿色技术如何集成起来变成一个绿色产品，一个绿色产品如何在一个绿色工厂里面被生产出来，一个绿色工厂如何去跟绿色供应链融合，绿色供应链越来越多以后，就会出现更多的绿色城市，绿色城市出现以后，我们就会有更多的绿色国家，有更多的绿色国家以后就会创建我们的绿色地球，这在全球不同的领域、不同的人群里，大家都是有共识的，但是源头必须要从绿色设计开始，这是我们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做一个企业的战略，做一个产品的定义，做一个投资的决策，我们都一定要把绿色这个底色拿出来掂量掂量，看一看这个产品是不是有足够的绿色设计的基本特征。

我们期待，同时也呼吁有更多的设计界、企业界、学界、金融界的人来共同参与绿色设计推动新型工业化、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和发展，把绿色作为一个基本色、一个底色放进去，这样我们才可以更快地推动新型工业化的发展。

采访 | 工信国际

编辑 | 工信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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